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将金融风险防范和化解摆在突出重要的位置。具体而言，在回顾过去五年工作成绩时，提到“平稳化解高风险中小金融机构风险”；在谈到当前困难挑战时，提到“一些中小金融机构风险暴露”；在部署2023年重点工作任务时，强调“统筹推进中小银行补充资本和改革化险”。

值得关注的是，去年以来，中小银行专项债发行备受关注。从各地2023年财政预算报告来看，使用中小银行专项债支持中小银行防范化解风险将是重点工作之一。多位接受采访的专家认为，考虑到今年《政府工作报告》对中小银行改革化险工作的强调，预计今年专项债补充中小银行资本金会明显加量。

中小银行资本补充受关注

全国两会期间，中小银行改革化险、资本补充的相关话题受到关注。

“稳妥化解地方中小金融机构风险，建立健全金融稳定长效机制，对维护金融安全稳定发展大局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全国政协委员、四川银行董事长林罡建议，要坚持从源头入手、改革化险一体推进，拓宽地方中小金融机构资本补充渠道。

全国人大代表、四川天府银行行长黄毅则提出，要通过支持中小银行多元化补充资本、完善对中小银行的风险补偿机制等途径，提升其支持实体经济的能力。

回顾去年，中小银行资本补充加速推进。包括永续债、二级资本债、可转债在内的发债规模已超1万亿元，其中，中小银行在发债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从渠道来看，相比定增、优先股等股权融资方式而言，发行债券仍是银行资本补充的主要渠道，其中永续债和二级资本债占据“大头”。

值得一提的是，在政策支持下，中小银行“补血”渠道明显拓宽，通过配股融资、地方专项债、转股协议存款等新兴工具进行资本补充的银行也越来越多。

《政府工作报告》强调“统筹推进中小银行补充资本和改革化险”。“这意味着，强化金融机构治理体系建设、健全中小银行内控合规体系等工作将与补充中小银行资本并进。”兴业研究分析师吕爽在接受《金融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统筹推进中小银行补充资本和改革化险，既要坚持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维护区域金融体系稳健运行，又要有效推动中小银行经营体制机制逐步完善，保证补充资本的资金安全性和使用效率。

专项债资本补充效果明显

记者注意到，今年，在包括江西、陕西在内的多地财政预算报告中，均提到支持中小银行防范化解风险。其中，江西省财政厅将“健全防范化解地方中小银行风险定期调度协商机制”纳入2023年财政工作重点；陕西省财政厅则表示，2023年要加强政府专项债券补充中小银行资本投后管理。

2020年，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出台《中小银行深化改革和补充资本工作方案》。2020年7月召开的国务院常务会议提出，允许地方政府专项债合理支持中小银行补充资本金。此后，辽宁等多地发行了专项债用于补充中小银行资本。

过去3年，中小银行专项债越来越成为中小银行补充资本的重要手段，平均占专项债总额度的5%左右，目前整体发行进展已经过半。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已有辽宁、甘肃、河南、内蒙古等多地合计发行32只中小银行专项债，发行规模超过2700亿元，涉及超300家银行。

专家表示，一方面，获专项债支持的中小银行资本补充效果明显；另一方面，目前中小银行多渠道补充资本的能力呈现分化趋势。吕爽认为，一是地方政府基于对资金的安全性和使用效率等多方面因素考虑，使得地方金融资源向当地头部中小银行集中；二是资本补充工具向高信用资质银行倾斜，低信用资质银行使用永续债、二级资本债等渠道融资仍存难度。

后续资本补充需求旺盛

毫无疑问，防范风险是银行业经营工作的永恒主题。商业银行特别是中小银行的不良率往往受当地经济环境和产业结构、银行自身业务经营理念和风控水平等多方面影响。“在受疫情冲击和经济下行压力的双重影响下，去年，中小银行资产质量保持基本稳定，实属不易。”招联金融首席研究员董希淼表示。

业内人士普遍认为，对于中小银行而言，资产质量面临的压力依旧较大。对此，董希淼建议，首先，需要国家对中小银行原有的资本补充工具进行调整，同时创新资本补充工具，支持发行新型资本工具和二级资本工具。其次，中小银行自身也要转变观念。例如，适当降低分红比例，通过利润留存来补充资本，中小银行股东对此要给予充分的理解。再次，要夯实发展基础，促进转型发展，多发展轻资本业务，减少资本消耗。

“预计后续银行多元化补充资本需求仍较为旺盛。”上海金融与发展实验室主任曾刚认为，在加大支持实体经济、加快不良资产核销、内源补充存压以及监管要求日趋严格等因素影响下，商业银行尤其是中小银行仍将存在较大的资本补充需求。

多数专家认为，大型银行在资本补充方面具有明显优势，而中小银行则因为资质、市场接受度及投资活跃度等方面的原因，资本补充渠道仍需要持续拓宽。专家建议，未来我国还需要进一步拓展中小银行通过发行二级资本债等进行资本补充的空间，为中小银行更好地发展创造条件。

曾刚表示，资本补充的目的在于提高风险抵御能力，因此，外源资本补充的根本在于使其不断提升内源资本补充的能力，即给予其资源和政策支持，使其逐步由外源资本补充过渡到更多依赖内源资本补充。此外，银行资本补充后，将进一步提升银行抵御风险的能力，有助于进一步增强银行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预计未来一段时间，银行大规模补充资本情况仍将持续。